夜潇

手执烟火以谋生,心怀诗意以谋爱

永安调番外篇【四】上

生子且流产预警,主刀,无人物死亡,不喜误入!!!

假如君辞安怀有身孕……君辞安终于有了身孕,然后王爷在线哄人,并忍受媳妇因孕期而起伏不定的脾气。

另,怀孕中的辞安,脾气一点就炸。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被王爷养娇了,总之和以前不大一样哈哈。

时间线大致在正文完结之后,辞安和王爷一块住在王府里。只是随意乱写,别当正文的续篇,正文的设定里男人是不会怀孕😂这真是作者随意想到的梗,写写满足自己也给大家一乐,不喜这类设定就别看哈。

第29章正文在写了,不会鸽你们哈,就这两天更,如果乐观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。


【四】伤殇雪


    还不到六月天,帝城就热得出奇,看不见的热浪潮起潮涌,把街头的狗儿都热得吐舌。夏日里蝉鸣如雷,人心浮躁。

    浣溪楼北高楼,是个极佳的观景台,楼高清凉,是以也是商门在帝城分舵的议事阁。今日宗主亲临,看起来脾气不善,惹得人心惶惶,议事时不见有人敢吵架。

    君辞安这两年把永州之事全交付给弟子云影竹,自己则来帝城分舵掌事,说是掌事,其实大部分都是个甩手掌柜,平日里住在威王府养病,只偶尔管下分舵之事。像今日能让他亲自来浣溪楼,大抵真出了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“这两年本宗主少管楼中诸事,你们就敢糊弄?”君辞安甩了两本账册过去,温润的脸一瞬间就冷了:“再给我细查,查出那些中饱私囊之辈,查出便罢,查不出大家就一起回宗门领罚!”

    大家难得看君辞安这般动怒,全都跪了。君辞安实在是气,他不过突如其来地查账,竟查出万两银子的亏空。君辞安看他们大气不敢出,懒得理这伙人,自顾自出了议事阁。

    走出议事阁,君辞安强忍着的疲累与不适尽显,竟扶着墙干呕了起来,口里全是今早喝的汤药和牛乳的味儿,这两种味道搅和在一起,让他加反胃,可偏呕不出,只能靠墙大口喘气。

    念青忙端了温水过来,说:“公子这几日都有干呕之症,看着也不大精神,回府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,您不愿请太医,急得却是王爷,王爷昨日还问属下您这两日是不是在浣溪楼偷吃了冰品……”

    念青一提温戍再一提冰品,君辞安就心虚了。他身子虚寒,温戍看得紧,冰品什么的王府里就再也没有了,连温戍自己也不吃,说是陪着一起受热。但君辞安耐不住天热,这几日趁着来浣溪楼查账的功夫,一日一碗冰凉粉地吃着,大概就是这么寒了胃导致呕吐吧。

    君辞安喝罢温水,感觉舒坦了些,他确实不愿让温戍担心,想着也解了馋,就说:“先去我私宅,请大夫来看看吧。”他在帝城照例有私宅,和浣溪楼靠的近,走几步就到了,平日里他住王府就很少会过来。

    君辞安前脚刚到了宅子,大夫后脚就被请了过来,念青在大夫来的路上就简单地说了主子的病情,是以大夫心里有个数,一来直接诊脉。只是这脉一诊就是半刻钟,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,就是说不出个结果。

    君辞安纵是再镇定,也被他这模样给唬住了,他这两年虽还是体弱,但日日用补药温养着,也不应该啊……

    正当君辞安要询问时,大夫半眯着眼,终于开了口:“公子近日夜里难眠,颇感乏累,又频频干呕,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嗯,不错。”君辞安温声道:“可是有什么大碍?”

    “公子是有身孕了,只不过依公子的身体,孕子是要吃些苦头。”

    他说什么?

    身孕?

    此话一出,不说念青,连君辞安自己都愣了许久。男子有孕如今并不稀奇,奇就奇在……他不应该啊。君辞安发誓,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,从来没想过要孩子。

    “公子……”这算是好事吧,念青舌头打结,不知说什么。

    君辞安沉着脸,静默里不知是何心情,看看起来是不大好。过了半晌,君辞安微微抬头,看着大夫问:“你确定?确定是有了?”

    老大夫是帝城有名的医者,被质疑医术就来了脾气,说:“那还有假?脉走如珠,不是有孕是什么?公子懂脉象么?懂就自己摸摸,还不信寻人再诊就是。”

    君辞安不管大夫动怒,真当着人的面给自己把脉,他算久病成医,医理还是懂点,三指搭上脉门,果然……脉象如圆珠滑走。君辞安捏紧掌心,在心里把温戍骂了数遍。他们每一次之前都会做好防护,就怕一时不慎擦枪走火,定是温戍那个混蛋!每次都像匹饿得快要死了的恶虎。

    “多久了?”

    “一个月之余。”

    一个月之余……是了,时间对的上。君辞安更气,说:“把他给我叫过来。”念青得了吩咐,麻溜地去了。

    彼时温戍方才下朝从宫里出来,就见念青火急火燎地跑来,他眼皮一跳,下意识以为君辞安出事了。

    “可是辞安有事?”

    念青把方才的惊天大事挑挑捡捡,说:“公子现下在自个儿的宅子里,请了大夫来看诊……心情不大好。”说罢还上下打量起温戍来。

    他只敢说这么多,可就是这含糊其辞,让温戍心更慌了,骑了马赶紧就往君辞安私宅跑。

    君辞安在等待的间隙,平复了自己心情,那些闷在胸中的火气淡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种莫名的甜蜜与喜悦。他独自在屋里,把人遣下去后就摸起自己的肚子,不知是否是心里作用,他竟然感觉肚子隆起了些。

    那里神奇地孕育了一小生命,在他什么都没准备的时候,给了他一个惊吓,又似乎是一个伟大的惊喜。

    他轻轻抚摸着,嘴角不自觉上扬,自己也说不清知道有了身孕后是个什么样的感觉。但总之没再气了。

    然而他温和的脾气也就维持了那么小半个时辰,在见到温戍的那一刻脾气又死灰复燃了。温戍前脚匆忙进来,迎头就被砸了一个账本。

    连账本都扔了,这人是有多气,好在看着没什么不适。温戍马上挂起笑,把账本恭恭敬敬地送了回去,心里还在想着自己最近也没犯事,更没贪色,要轻就轻要重就重……

    “辞安。”温戍粘了上去,从后面把人圈在怀里,下巴抵在他肩上,这是个安抚的姿势。

    可今日君辞安不买账,拿手肘把他抵开,意味深长地盯着他,温戍被盯得心里发毛,就知道今日是逃不过一顿莫名其妙的训,于是硬着头皮笑道:“辞安今日是怎么了?天气热火气也大,我让人熬了绿豆汤,我亲自喂给你喝,咱们去去火?不然要气坏身子了。”

    “坏了身子?温戍!想想你一个月前干的好事!”君辞安冷冷地说。

    一个月前?温戍做的事那就多了,和君辞安有关的就很多,温戍左思右想,脑子似乎转了过来……难不成是那件事?

    “辞安,我的错我的错。”温戍先一通认错,然后凑了上去,笑着去叼他耳垂:“那晚是狠了些,但你事后不是说……挺舒服……”

    君辞安顿时耳尖红了,气急败坏,把人推开,却又紧紧抓了人手腕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像要吃了我似的。”

    君辞安带着他手,摸上了自己小腹。

    温戍顿了几息,再傻也反应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你你你……”温戍被惊了,和念青方才一样结巴了。

    “懂了吗!那天你有没有预先防备……”君辞安气得说不出话。讲真,他处理宗门事物得心应手,但对着有身孕这件事,还是头一遭,很茫然,不知怎么面对。

    这与他不期而遇的小生命,从来不在他的预想中,超出了他对事物的掌控,似乎让他变得进退两难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温戍理亏,欲言又止。他从刚闻消息时的惊喜变入了理性的思索。

    这孩子能不能要?大概是横亘着的问题,也是君辞安动怒和茫然的真正原因。

    这孩子能不能要?孕子辛苦,君辞安到底受不受得住?如果受不住,打掉孩子是该多心疼?这可是骨肉分离的痛啊,遑论堕/胎对身体的损伤。而如果受得住,怀胎十月,是如何辛苦?一朝分娩,更是把脚踏入了鬼门关。

    温戍想到这,真想骂自己混蛋。他很快静了心神,说:“辞安,我们先回去,听听太医怎么说,如何?”

    只能这么办了,先看看太医如何建议,但是去是留,到底还是让君辞安自己决定,哪怕温戍也干预不了。

    两人回了王府,君辞安又忍不住干呕起来,对送来的绿豆汤根本没胃口。这可把温戍吓坏了,也不管午膳用没用,直接脱了他外袍把人抱上床躺着。

    林大夫如今多在宗门很少出来,为君辞安看诊的医者就成了留住府中的张太医,他也是君辞安熟悉的医者,前些年他在帝城时也很得张太医的照顾。

    张太医坐在绣墩上把脉,好半天才拢起袖子拜了拜,说:“府君确实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,恭喜王爷恭喜府君啊。”

    可这两人脸色沉,半点没有被恭喜的样子。于是张太医就止住了喜悦,静静地听吩咐。

    君辞安放在锦被的手渗出薄汗,搭在小腹上把衣料濡湿。时间在此刻静得出奇,流淌缓慢,这也不是个事,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清楚。

    “此子……能留么?”须臾温戍才问,边说去看君辞安的神色,但只见人低头垂目,看不明喜与忧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头一次诊出有喜脉了还不高兴的,张太医汗颜,却也知道王爷话中的意思。孩子是重要,但都不及府君身子重要。张太医思量许久,又觉得孩子是去是留都由不得自己决定,于是如实说道:“府君有身孕才一个多月,这难说啊。其实依着府君的身体来看,府君体弱,孩子是去是留都伤身。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屋内更加安静了,张太医甚至能听见沙漏落沙的细微声响。

    “如果要去呢?”君辞安撑起身子坐起,望着张太医问。

    “辞安,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闭嘴!”君辞安粗暴地打断他,眸子沾着雾水,又问太医:“如果要去呢?”

    “那就要尽快决定了,月份越大堕/胎的风险就越大,对身子的损伤也越大。而且……”张太医顿了顿,继续说:“而且以府君的身体状况,以后也恐难再有身孕了。”

    君辞安眸子闭上,须臾又睁开,他嗓子略有干涩,问:“那……如果要留呢?”

    “就需得安心养胎,头三个月最为要紧。”张太医略抬头,目光移向君辞安的小腹,说:“府君身子弱,孕子更要万分小心,若月份大了,稍有不慎就,就都难保。孕期就安胎药不能落,生冷带寒的东西也不能吃……”张太医又说些关于孕期需要注意的事宜,温戍再一旁听着,觉得光头三个月的事都能写成洋洋洒洒的千言折子。

    张太医不说还好,越说君辞安越纠结。若是不要孩子,一碗堕/胎药下去,再将养一两个月就成,但再难有孕……君辞安听了这几个字就觉得遍体生凉,其实他也没真不想要小孩,温怡乐就很好,君辞安很喜欢带她玩,如果孩子出生与怡乐一样就很好,民间里都说侄女长得像姑姑。可……可若留下,后面真出了事,君辞安受不住那样大的折腾。他这条命金贵着,当年温戍拼命把他从死亡之缘拉了出来,他就不忍舍温戍而去。

    君辞安想来想去,都不是个事儿!

    都怪温戍!

    君辞安狠狠剜了一眼坐在床沿的温戍,其实温戍心里也难熬,那孩子好歹也是他的血脉,是血脉至亲。他心里万般矛盾,更心痛,无论如何真正伤的都是君辞安,只有君辞安!

    君辞安已经背过身去了,温戍不好再留着太医在这嘱咐事宜,吩咐道:“你下去吧,先备上安胎药,定时送来,以后再有事,再吩咐。”

    张太医称是,忙下去开药了。张太医走后,温戍又把事情给孟季交代下去,其中就说少提孩子别扰府君休息。等做好这一干子事,君辞安都快要睡过去了,但他意识绷在这,温戍来了他很快也就清闲。

    君辞安背对着他躺着,温戍几度要开口,可喉间滚烫,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但孩子不期而至,他俩总要去面对。

    温戍脱去外衫,掀开被子也上了榻。他侧过身抱住君辞安,想去握住他的手,他顺着君辞安的胳膊往下,一点点探入,发现这人的掌心抚着小腹,温戍的手就顿住了。

    “摸摸?”

    君辞安的声音闷闷的,抓住他的腕带到了自己的小腹上。温戍被他握着五指连着手掌都僵硬起来,可一触到那柔软温热的皮肤,手就软了,他仿佛感受到了那里头的生命,与他呼吸相通血脉相连。君辞安今日颇有些霸道,抓了他手就不让他抽,两人心意相通,温戍知道他在想什么?又以何种心情在想这些事。

    这孩子,要是不要?

    温戍怕辞安孕子受苦,是真怕他出了意外,不是他不愿盼着他好,而是君辞安身体状况就摆在那,让他不得不忧心。

    “我从前听老嬷嬷说过,一个多月的孕儿,才是个豆子大的。”

    “但他也是一条命,是我们血脉的延续啊。”

    温戍吸了口气,伏在他耳畔轻声说:“辞安不如就先养着,日后看身体状况再来商议?”

    君辞安闻言,没多说什么。其实从他摸着腹部时,就已经舍不得了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。

    “都怪你。”

    “都怪我。”温戍嘬了口君辞安的后颈说。


    还没决定这孩子的去留,君辞安就先喝上安胎药了,他平日里本就有两道补药要喝,现在又多加了碗,身上的苦味就更甚了。

    一到天热,君辞安食欲就差,加上一日喝三碗汤药,更把所剩无几的食欲消磨殆尽。他现在是闻着饭菜的味道就反胃,想干呕又呕不出来,胃时常绞在那,一到夜深人静就闹腾痛起来,这才七八日的功夫,人就清瘦了些。

    温戍看了心疼,每每到君辞安干呕不出闹胃痛时,他就想狠狠心劝人把孩子去掉,可一对上君辞安孕中比往日更为温顺柔和的眸子,他就于心不忍了。那眸子,简直像他娘小时候宠溺地看自己的模样,温柔得都快掐出水了。

    宫里早几日就得了消息,据说太后娘娘知道后高兴得一宿都没睡着,第二日就派了女官和经验丰富的老嬷嬷来府上了,还有各种私库里的珍贵药材不要钱地往这送,就差让温铖写诏书昭告天下说她要有新孙子孙女了。

    那些老嬷嬷趁着君辞安精神略好,就会来与他们说说孕期事宜,君辞安在一旁听,听得认真又真诚,脸上都带着笑,他右掌一直搭在小腹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它。其实那里和平常一样平坦,但在君辞安看来,这里头的东西就是他无法割舍的命,有着千斤重,他必须万分小心。

    以上种种情况,让温戍不敢再轻易提堕/胎了。两日前他就嘴贱提过,君辞安被他惹哭后差点和他吵了起来,孕期的人脾气会变得敏感暴躁,在他雷点上一点儿小火星都能烧着。

    于是阖府上下,都因要添小主子而高兴,但两位正主却一直僵着,从他们认识开始还真是头一次。

    温戍这几日心里有苦说不出,去宫里向太后请安时都挨了骂,太后骂他不正经,早知如此纠结何必当初那么不管不顾地快活,真是活受罪。

    两个月了,君辞安还没怎么显怀,但旁人从他走路那慢悠悠又处处留意的姿势来看,就知道他大概是有了。为此浣溪楼上下议论纷纷,最后都决定在未来的七八个月内,好好做事,别惹宗主不快。

    君辞安虽有孕在身,却也是个闲不住的,他不愿时时刻刻在榻上躺着,稍好些就要来楼中处理那些贪财之辈。他还是没忍住脾气,这几日心里就莫名有阵邪火在烧,烧的他难受,看见浣溪楼这两年竟然被贪去整整五万两银子,当场发火,直接命人将之当众仗杀,连同聂楼主都被撤职回宗门面壁思过。没人敢劝他息怒,连念青也不敢,只私底下叫人赶紧去寻王爷过来。

    君辞安没回王府,而是去了宅院继续处理事情。等温戍来时,君辞安还在伏案疾书,桌旁是一盏放冷了的汤药和一盘点心。温戍嗅到药香,就知道那只是平日的补药。

    君辞安抬眼就见着温戍了,握笔的手一顿,一滴墨就滴在纸上,污了字迹。

    “阿戍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不喝药,我这就喝……”君辞安想解释,又不知该怎么解释,心里又急又怕,他刚端了那碗冷药,就被温戍抬手拦了。温戍看他那惊慌失措的眸子,就像犯了错的小孩被大人抓住怕责罚似的,心中的酸涩涌动。自从有了孩子,他们少有从前那种亲密。君辞安本能地护子,上次与温戍生了嫌隙后总在不自觉地疏远他。

    “药都冷了,我让人煎过再送来。”温戍吩咐人把药撤下去,他又上前了一步,隔着案桌轻抚君辞安的脸。白玉般的脸颊亦是带着白玉的寒凉,天再热,他身体都难温热起来。君辞安被他摸得身体略向后倾,避开了他的手,而自己的左掌始终搭在小腹上,这个动作其实不是刻意的,而是一种不自觉的下意识的保护。

    温戍能察觉出他任何细微的动作和情绪的波动,此刻见着他这样,心里难受,总有根拔不掉的刺扎在那。

    “辞安。”温戍轻柔地唤了声,绕开桌子把人圈在怀里。

    君辞安挣不开他,只好由他抱着。

    温戍抚上君辞安的左掌,一起安抚着小腹里的生命,下巴磕在他肩头说:“我也是这孩子的父亲,但我舍不得他闹你。”

    君辞安说:“他很听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的。”温戍像从前那样把人拢在怀中,和他脸贴着脸,叹逸出声:“辞安,不生气了,和我回家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我没生气……也没不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还说没气?”温戍那眼睛扫了扫桌上的案务,字迹虽然工整,但略有狂草之风,若是平常,那上面则是工整而赏心悦目的行楷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君辞安心虚,闻着温戍身上的味道,能给他所有的安全,他往人身上蹭了蹭,闷声说:“该罚的都罚了,现在不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孕中少发脾气,对孩子不好。”温戍看着他小腹,笑着说:“若是个闺女,都该被你吓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儿子呢?”

    “怡乐多乖,我就想要闺女。”

    “这我哪能确定?你要闺女就给你生闺女,万一是个儿子呢?”君辞安也笑着,生男生女倒是无所谓,他就想和温戍倔上两句。

    “你有,辞安什么都厉害,我都怕你呢。”温戍见把人哄好了,就说:“我们回去吧,天气热,我让他们熬了点桂花露,还买了桂花糕,这些东西爽口不腻,你吃着也舒服。”

    君辞安一开始的炸毛被撸顺了,就又成了温和雅静的模样,由温戍搀扶着起身。君辞安没孕子的经验,现在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,这样一想,觉得今日那暴躁的举动实在不该,更不该见血,据说不吉利……想到这,他先是一阵后悔,再然后竟觉得小腹疼痛,且疼痛愈演愈烈收不住似的。

    温戍察觉出怀中人的异样,心跳快了半拍,而下一刻君辞安就痛得要倒下去。

    “辞安!”温戍忙把人扶住,让人去喊大夫。

    这才一会功夫,君辞安额上就全是汗,他捂着小腹,不敢用力揉搓,那痛好似从骨子里传出,然后席卷着啃咬他的心。他被痛得意识模糊,恍惚间听到什么“流血”什么“请大夫”。

    君辞安惊慌失措,一直捂着肚子不敢叫温戍去碰。他生怕印证了前一刻的猜测,如果这孩子没了,比阿戍不理他和他吵架还伤心。

    君辞安感觉自己被抱上了床榻,温戍给他宽衣盖好被子,他在模糊迷蒙中,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拉住温戍,把人扯过来,说一不二:“阿戍,保下她……”只说了三个字,剩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温戍被吓疯了,见大夫还在庭院外走着,直接过去把人提进来看诊。大夫仿佛闻到了血气,掀开被子一看,果然那里染上了血。大夫当机立断,一面施针一面吩咐药童去抓药,这一大屋子人忙活了一个时辰,君辞安的情况才稳定下来。

    君辞安昏睡未醒,手腕还搭在外头的脉诊上,温戍瞧了他一眼,把张太医带出里间,问:“辞安如何?还有胎儿保住了么?”

    大夫行了礼,说:“府君府中胎儿是勉强保住了,但还是动了胎气,往后更要安心静养,切忌再动怒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摸公子脉象,发觉公子身体素来孱弱,能跑能跳面上看着是没什么,但内力其实亏损得厉害,这会有了身子也实属辛苦。”大夫犹豫了几番,还是叹道:“鄙人说实在话,公子不宜孕养,他自己的身子都补不回来更何况一个孩子呢?其实爷也别舍不得,想要孩子以后过继都成,有时当断则断,堕/胎药的损害远不及日后啊……”

    大夫又陆续说了许多,温戍不想听,但又逼着自己去听,他要了解辞安真正的情况,若情况真大夫所说,他哪怕当个恶人也成,只要辞安好好的。

    但想回来,温戍又不忍那般说,且不谈辞安肚子里的是自己亲骨肉,就是让他在辞安面前提,看辞安因这事又红了眼眶,辗转难眠引发旧疾,他也是不舍的。

    这是过独木桥,前有财狼后有虎豹,温戍想直干脆接跳水里算了。

    都怪自己当初放纵!


    (未完待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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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说:

写文文最主要真的是为了自己快乐,然后如果大家喜欢作者会更开心啦。(所以你们如果不喜欢生子梗,或者觉得永安调正文不常更而跑偏了,希望见谅或者取关都没事啦,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啦。)

这篇生子文是昨天忽然想到的,灵感还是,于是就赶紧写了,结局be,有刀,但没有人物死亡。

另外正文29章也在写了,预计晚点再更。(反正就在520,521这两天啦)


然后番外四下,大概是辞安小产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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